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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折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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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霄这人床上孟浪,下了床换上衣裳倒是衣冠楚楚的模样,若不是身上留下的淤青至今未散,云思几乎也要信了这果真是个威猛敏锐雄才大略的开国皇帝。

他怀抱板笏立在百官之中,眼观鼻鼻观心,充耳不闻。

百废待兴之际,人事更换、税赋变更,将士调动,无不放在朝堂上吵吵嚷嚷。

正听他们就任命官员你一言我一语没个定论时,忽听有人将矛头指到他身上。那老头许非踏出队列对九五至尊道:“启奏陛下,今我大虞顺应天命取前朝而代之,朝廷上下自当尽心竭力,替这天下百姓谋太平。前朝兵力微弱,国库年年亏损,而税赋苛杂,科举一途沦为世家把控,冗官之虑日益严重,今万象更生天地一新,切不可重蹈前人之覆辙。”

此言一出,云思便知这人是在针对他,心底却冷笑一声。他若有本事,尽管让凌霄废了自己这顶帽子。

朝堂瞬间一静。

他的身份毕竟太过暧昧,前朝为官七年,一朝竟又独步于天子之前,不免令众人哗然。太子少师这名头亦是微妙,唯一的皇子不过两岁,远未到开蒙之时,但毕竟是皇帝身前近职,纵然目前未掌权势,交由这两面三刀之人,难保某日再讨了皇帝欢心青云直上。

身后三三两两地站出来附和,云思冷眼旁观,终于出列,躬身道:“许拾遗所言有理,臣身无长物,未曾立下寸功,又无匡主益民之能,岂敢尸位素餐。”

许非听他言语十分恭顺,反倒瞧他一眼。

凌霄冷笑,淡淡道:“晏卿所言差矣,蛰伏数年,上安天子下抚百姓,更使百姓免受战火之伤,岂为无功?”

大言不惭。云思心道,也就他不知廉耻,对通谋之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。

他道:“臣万不敢领其功,陛下应天时而降,顺应天意匡复河山,皆为陛下与诸臣之功劳。臣自知已为罪人之身,只求得见陛下去浊存清,重振江山,望陛下全臣请罪之心,免了臣身上要务。”

他说的好不情真意切,许非领着那些官员道:“请陛下全了晏少师一片冰心。”

凌霄声音冰冷,只道:“此事稍后再议。”

不久下了朝,云思心中颇为悠然,面上含了淡淡笑意。他心知凌霄必得召见他,慢吞吞地往宫外走去。姜华一打眼就看到他慢悠悠的身影,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对他道:“晏大人!”

云思难得的好心情,向他看去,浅浅笑道:“吕侍郎。”

他本便生得清雅出尘,一笑更如寒雪映月湛然生辉,姜华一眼所见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,仿佛心魂皆沉溺在那般风致之中,良久才硬生生移开眼,干笑道:“我今日才懂古人不曾胡说。”

云思疑道:“什么?”

姜华叹一声:“古人说秀色可餐,诚不我欺。”

云思闻言不由便想起凌霄,敛了笑垂眸不语,仍是疏离冷淡的模样。

姜华忙道:“哎呀你别多想,我就是、我就是见识浅短!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
他急得又是作揖请罪,又是懊恼地轻拍自己的嘴,云思不由轻笑道:“无妨。”

“你真没生气?”

云思有些无奈:“我像是那等气量狭小之人吗?”

“哦哦,我看你也不像。”姜华摸摸脑袋又道,“哎,我方才是想和你说许拾遗那事的,不过看来你似乎也没放在心上。”

云思淡淡道:“他所言皆为事实,要找个人开刀以儆效尤,找上我自然也不意外。况且,我确实是不愿立于这朝堂之上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姜华问。

云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:“吕大人,你又忘了,我是前朝罪人,你该和许非一样和我划清界限,而不是这样一再与我攀谈,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权势。”

姜华骤然顿下脚步,脸色沉下,被羞辱了一般,迎着云思的目光怒道:“我不曾疑晏大人,难道晏大人以为吕某便是那攀炎附势的小人?”

云思避开他的视线:“我只是给你个提醒,离我远点。”

“呵!自然!”姜华心生不快,大步离去,将他甩在身后。

云思那一瞬想叫住他向他道歉,硬生生顿了一下,终于还是由他去了。

没等他走完这长得好似走不尽的宫道,便听有人唤他,“晏大人——”

晏云思不待那人多言,径直道:“走吧。”

踏入殿内,凌霄却是在把玩着瓶中插的茶花,一抬眼便见他姿态端庄地走了进来。

“瞧这花,”他慢悠悠地道,“开得多好,可惜再好也不过是被人随手折下,插在瓶里供人赏玩的命运。”

云思唇畔浮起冷笑:“能得陛下赏玩,已是那花三辈子修来的荣幸。”

凌霄端详着他:“站这么远,怕朕折了你?”

云思沉静下心,走到他身边。凌霄手一扬,那花便插在了他发上,笑着赞道:“鲜花配美人,什么人就该戴什么花,这才叫秀色可餐呢。”

云思心中一凛,未待说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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