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吗?
“皇上。”
顾茉莉站在华灯下,身后是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,周围是往来的人群。她独身而立,侧颜绝丽,掩在灯光中透着些许朦胧,恍惚仿若不在此间。
“无论日后如何,望您多想想眼前的景,莫让它失了此刻的美。”
没人会甘愿永远屈居人下,尤其他本就是天下至尊。权力,本该是他的,威严,本该是他的,如今却通通被掩盖在了另一人的光芒之下。
谁会甘心,谁又能甘心。
他的开朗里藏着阴鸷,无所谓里埋着不服和跃跃欲试。他很年轻,他还在蛰伏,等一个机会。
一个一举掀翻他头顶阴霾的机会。
可是那个人同样不会坐以待毙。侧卧之榻,岂容他人鼾睡,对萧統而言是如此,对萧彧,亦然。
没人会在享受过权柄后甘愿奉回,也没人能在掌控朝堂这么久后,拍拍衣袖、一走了之。因为围绕着这个权力,还有无数个恨他的、爱他的、敬他的、畏他的人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即使他想走,也走不了。他只能牢牢的握住权柄,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,才能护己护他人。
到这一步,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随意改变的了。
前方有人从马下跃下,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。她仿佛一条中轴线,隔开了这座王朝最明亮的两颗星。
一颗正当盛年,一颗冉冉升起。
谁也不知道它会走向何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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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明天见
古代茉莉花十
“皇上、皇上,您慢着点,奴、奴要跟不上了……”
进喜扛着木架跑得哼哧哼哧,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光秃秃、什么都没有的破木架,还亲自扛着它从宫外到宫内,引来一片错愕的注视。
他羞愤地捂了捂脸,看着前方疾步如飞的年轻帝王,又默默叹了口气。
或许是因为他无论走多快,都一直好好拿在手里的糖人吧。
“皇帝玩心重、扛了一整个糖人架子回宫”,总好过“皇上和摄政王妃偶遇、一同游玩”这样的流言。
“我可真是为您操碎了心。”他喃喃自语,随即加快脚步继续追赶。
“皇上,等等奴才……哎?”
进喜赶到前面,却发现年轻的帝王居然没再走,而是站在了原地……等他?
他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,一番苦心t果然没有白费!
“皇上……”奴才以后定然对您更加肝脑涂地、死而后已!
只是还没等他泪眼汪汪的表白,萧統就转过身冷冷的问他:“那个人关哪了?”
“……谁?”
“小亮子,还是小灯子。”萧統面露不耐,“快带朕去。”
敢情是您不识路才等我的啊?
进喜鼓了鼓脸,垂着脑袋闷不吭声的走在前面。萧統奇怪的睨了他一眼,什么毛病?
“就是这里。”进喜停在一处殿宇前,比起前殿的辉煌,这里乍一瞧仿佛不在皇宫。
屋舍破败,环境萧瑟,院内院外都落满了枯叶,似乎有好些年头没人打扫了,处处透着腐败荒凉的气息。
这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勾起了萧統的某些回忆,他神色愈发不好,眉宇间满是阴沉。
进喜也不敢再作妖,默默推开殿门后便躲到一边,极力降低存在感。
殿内昏暗,没有照明,萧統没用旁人,自己掏出火折子点燃。突来的光亮让瘫在地上的人动了动,挣扎着抬起头。
原本白胖的脸颊凹陷得不成样子,得意和张狂消失不见,只剩下浓浓的恐惧和战栗。曾被称为小亮爷的人此刻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在地上蠕动着,不是想求饶,不是想逃跑,而是恨不能将自己团成一团,蜷缩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。
尤其是眼前的人。
“皇……皇上……奴……奴才……错了……求您、求您……给奴才一个……痛快吧……”他的嗓音嘶哑粗噶,如同沙砾互相摩擦,听得进喜头皮发麻。
他又往黑暗里缩了缩,脸面向墙壁,不听、不看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萧統却像是听不到一般,还兴味盎然的拖过一旁的凳子,也不管上面的灰尘积了多厚,直接坐了下去。
他曾经生活的境况比这还不如,根本不会讲究干净不干净。
在生存面前,洁净一文不值。
“你叫小亮子?”他托腮打量他,可实在瞧不出来什么。他脸上、身上都布满脏污,红的、白的,似乎还有不知是虫子还是苍蝇的东西。
他啧啧两声,“看来他们下手挺狠呀。”
“……”小亮子将头垂得更低,几乎紧贴着地面,呼吸间全是粉尘的味道,鼻子有些痒,但他不敢挠,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“怎么不说话,为太后办事的时候不是挺张狂的吗?”萧統用脚抵着他的头,好玩般